天涼‧秋風‧新月

一旁，被忽視的徹底的人們面面相覷，都不知道現在是怎麼一回事，忍不住將眼神飄向同是上界人，卻完全沒有加入話題的皮耶。
「靜靜的等，人類，」皮耶眼睛半閉，說著，「世界還在崩壞。」

聽他這麼說，眾人也只得繼續看著對峙中的四人，或是該說是兩人…？
冥王魁比斯基本上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妻子和神爭辯著，而瑟西斯更是徹頭徹尾的不管兩人的爭執，讓人忍不住懷疑她是否真的有心阻止一切。
無趣的爭執仍是持續著，基本上就像是鄰居在互相爭吵的感覺。至少，在瑟西斯有所動作之前……

「你不過是個無能的傢伙！」甫一聽到尖銳的女聲說出這句話，情況就改變了。
「瑟西斯！」
「芙雅，我不喜歡妳這麼說。」瑟西斯的聲音仍是溫溫的、笑笑的，但是…原本配在斐身邊的劍，雖然劍鞘仍在，但仍幾乎快刺進芙雅的喉嚨。
「…對、對不起…」芙雅驚恐的說著，像是無比的害怕著瑟西斯。
一旁看著的眾人在一愣之後，忍不住想起在黑龍背上，闇翔之璇和光羽之珀說的話。

………正確來說，神之劍會稱為瑟西斯之劍，是因為那把劍其實是將瑟西斯的感情焠鍊出來的。」
「將感情焠鍊出來？」肯特驚訝不已的看向當事人。
「輔佐神，是不能感情用事的。」瑟西斯笑笑的說，「我將我絕大部分的感情都留在斐身邊，照顧他。」
「絕大部分？那…」少部份？
「憐憫，」棘槍若有所感的說，「唯有憐憫著人類…」
「世界才能走回平穩。」肯特接話。
「…什麼意思？」剛成為神官不久，席爾並沒有讀過太多關於古世界的事。
「加冕的聖堂中的石碑，你沒有讀過嗎？」玫古怪的看了他一眼，「上面是這麼寫的：『上界人的憤怒帶給了世界崩壞，上界人的憐憫帶給了世界平穩』。」
「我沒…仔細看……」席爾尷尬的笑著。
「那東西不用太認真看沒關係，」光羽之珀笑著說，「更正確來說，上界人是比人類更依賴『精神』的種族。」
「什麼意思？」
「…就是呢…」光羽之珀正想再解釋，就被打斷了。
「那種解釋的事是其次，先回正題吧！」海恩斯催促著，手不自覺的壓著腰間的魁比斯之劍。
「說的也是，」闇祥之璇點點頭，繼續說，「因為劍是由瑟西斯的感情所製造的，一開始是配在瑟西斯的身上。」
「然後？」
「但是，感情是很難完全剝離的，所以只要瑟西斯本身有一些情緒上的小波動，那把劍就會自行出鞘。」
聽到這邊，四人皆忍不住看了眼瑟西斯。
「所以後來才由斐佩帶，除了保護他之外，更是為了壓下那把劍的力量。」
「只要佩帶著，就有這樣的力量？」肯特忍不住驚訝。
「『我佩帶著我妻子的感情，它的出鞘只能是為了保護我。』這是斐說的。」瑟西斯笑笑的說出了這麼一句噁心的話，「這句話，將大部分我和劍的聯繫束縛了。」
「為什麼？」
「不是為了保護我，就不能出現。」炆劍說著，「神是這樣的意思吧！」

……回想完畢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那把劍，沒有聲音。
「…瑟西斯，你也想要戰爭嗎？」魁比斯的聲音微降，像是在警告。
「…不是的，魁，」瑟西斯沉默了一下才回答，而劍身和劍鞘似乎微微的振動著，像是在掙扎，「我真是失態。」說完這句話，劍又回到斐的身邊了。
而受到驚嚇的芙雅緊緊的靠著魁比斯，嘴裡仍怯怯的說：「對、對不起…」
「親愛的瑟西斯，」將妻子攬進懷裡，斐溫柔的說，「妳總是為了我生氣吶！」
「……」沒有回答，瑟西斯像是在反省著自己的不該。
「…斐，我們都是不在乎一切的人，甚至沒什麼情緒，」魁比斯說著，表情像是在深思著什麼，「所以才會主掌著天和地。」
什麼意思？一旁的四人都同時在心裡想著。
上界人的情緒會帶給人界凌亂。皮耶沒有開口，用類似心電感應的方式傳遞著訊息。
所以？還是一臉茫然。
唯有無所求、無所願，人界才會自行發展。緋弓這麼回應著。
了解了。四人又專心的看向對峙中的四人。
斐和魁比斯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，似乎都沒有動作的打算。
突然，魁比斯舉起手指向海恩斯，呼喚著：「人類，把魁比斯還給我。」說著，奎比斯腰間的劍開始微微震動著。
「怎麼回事！？」
「海恩斯，你是他的主人，你可以壓住它。」皮耶沉聲說道。
壓制？腦袋裡還沒反應出來皮耶的意思，手已經緊緊握住劍柄，口中喃著：「我才是主人！聽命於我！」
明明不是咒文，但卻對劍產生了影響。憑空出現了一串符印沿著劍柄和劍鞘纏繞著，劍便不再振動了。
低低的笑了聲，魁比斯不無興味，「算是不錯了，不過，這樣呢？」
「魁比斯之劍。」他緩慢的用著奇怪的語言說著。
一聽，皮耶的表情一變，「海恩斯，把劍丟開。」說著，將右臂化為龍翼展開，把海恩斯四人遮住。
雖然是被丟開的，但魁比斯之劍卻沒有落地，而是半漂的在空中浮著。
斐有些無奈的看著魁比斯，只得抽出腰間的佩劍，輕喚：「瑟西斯之劍。」
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？他們在說什麼？」席爾瞠目結舌的問。
兩把劍不斷散發出一股龐大的氣，彷彿大地都在震動著。
不論是武器精靈、或是皮耶都沒有實際看過兩把劍的真身，所以並沒有回答他。
「真不愧是上界人的武器，」肯特嘖嘖稱奇，「這樣的壓力…」
「肯特，你在說什麼？」玫皺起眉頭，不滿的問。
「如果沒有皮耶和武器精靈的維護的話，光是劍散發出來的氣息，就足以壓垮我們了。」摩娑著下巴，海恩斯喃喃的回應。
稍微回過神的晶盾一聽，表情看起來有些微妙，「真是特別，海恩斯，你果然是個特別的人類。」